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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仔细地向她请教了一番顺安的近况与冀州的战事之后聊着聊着从正事聊到了家事

     秦宓惬意地靠在椅背英武的长眉展开来角微微起对薛槿乔问道：“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你爹让你随自己心意行事的？”

     薛槿乔微笑道：“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劝说的爹爹执意要我留京做官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他担心我的安危想要我平平安安地过子而已虽然那样的生活很好但是毕竟不是我想要的而在我说明了自己的志向与决心之后他也没有想要改变我心意的意思我……师我其实早就该这么做了明明是自己最近的却一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爹爹他本只是想要我好而已若是早就将话说开这些年来也许我会乐很多”

     秦宓感慨地说道：“你爹也许不是个其优秀的世家子弟或者官宦但在培养你在作为一个这份却着实做对了这而是他这一生最正确也是最重要的成功除此之外呢你还说了什么？”

     薛槿乔将那一晚的对峙与谈话复述了一遍后秦宓有些不顾形象地叉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徒嘛！你可是这一代的李麟是未来武林白道千千万万高手中的第一正该有这种觉悟也算你爹识相”

     薛槿乔有些难为地说道：“师话是这么说了可我也不知道该从哪去实现这份豪壮语我擅长的从来都不是师能够轻松拿捏的官场浮沉在青州时军部的规矩只让我感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好”秦宓不满地说道：“为师虽然成名绝技是破掌但同样擅长《追风三十六打》这种巧玲珑的功这么多年来你也只是勉强将巧细腻的拳法练到差强意的地步而是走了磨砺神蕴养浩瀚拳意那开阖的路子与你师叔一样不过这也与咱们各自的子有关不能强求”

     “到冀州见到你师叔后如果心中还有惘就跟他谈谈吧你一直与他更神似而他也许是这世最明白该如何跳出那些烦心的约束之外任意行事的了”

     我们本就打包好行李了虽然临时改变目的地定了前往冀州的行程但在离去的前夕也没什么需要急做的事因此拜访完秦宓之后我们得以继续享这最后两的闲时谭箐拉着苏真跑去逛街了说是趁着还在京城准备多些美食薛槿乔与我们俩则在过去的几逛够了三窝在侧厅里烤着火炉聊

     “又要出门了这次京其实已住了半个月了呢哪怕是往年过年时我也不过住这么久而已这次却觉得还未应过来便要离开了”薛槿乔将一缕发丝撩到洁白的耳垂后感叹道

     “也许是因为这次你与伯解开了你们之间的心结吧”我对她笑道“我倒是觉得来到燕京的时虽然不长却已足够珍贵了我好像还没直接跟你讨论那晚的事呢不过你肯定也预料得到我的感想说得好槿乔说得太好了”梁清漓亦是点道：“君说得没错薛那番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澎湃的”

     薛槿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茶遮掩自己染三分艳红的脸颊：“唉可别说了每次我想起自己咧咧地说出那么狂妄的话就觉得害臊极了还是被你影响了这么不惭的话想都没想便而出”

     薛家长越说越有恼羞成怒的样子稍稍侧过来轻轻地在我的手捶了一拳看到我龇牙咧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噗你是怎么能够理直壮地说那么多令脸红的话又显得一点都不虚伪的？这一点我与清漓都得向你学习”

     我本来还想与她打趣几句的但听到这番感慨还是转念思考了几秒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并不觉得这么做应该让我感到难为每当我遇见你遇见清漓遇见世间任何值得我去郑重对待的去诚实地诉说自己心中所想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难道不是经地义的作法吗？其实如果世的芸芸众生都能够更坦荡地面对自己那些或好或的心思那我们都会少很多烦恼呢”梁清漓微微笑道：“不错尽管便是君这么执意于诚实待的子也难以避免地会有羞于启齿难以直面的心事呢”

     听到子这意有所指的戏谑我讪笑道：“那是我毕竟只是个凡俗子想通道理和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家都要共同努哈”

     这番话却引起了薛槿乔的共鸣她怔怔地望着我们中间散发着暖的火炉轻声道：“你说得很对……练心如练拳我的武功我的拳意是要结合自己的内心与意念磨砺出有我无敌的神没有发自肺腑的感与信念又岂能打出坚定不移心意如一的拳法？”

     “只是我能在对敌时在练武时轻而易举地找到没有任何犹豫的方向与胜敌胜己的量却在面对爹爹师这些近的时找不到同样的那种坚定你也许猜得到吧前晚与爹爹的那番话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够毫无阻碍地对他畅便是我自己都还在寻思为何不用掩饰自己时而无法真心实意地对待家呢”

     薛槿乔的语有些自嘲神却带了一抹浅浅的哀伤

     在我思考该如何回应她时梁清漓已先我一步地开了：“薛奴家觉得这不是你自己一个的问题而是许多都会有的烦恼对自己真正在意的卸面具卸伪装很多时候远比封闭自己的内心还要困难”

     “没错因为打开自己的内心也意着要打开自己的防线想要以真诚待便要承真实的自己不被接不被容纳的风险”我有些唏嘘地说道“但这就是与之间总会存在的问题有些时候哪怕这是最应理解包容我们的在见到不符合他们心目中我们应有的模样时也有可能抗拒有可能感而当这份不理解来自我们真正在意的时没有什么比这种拒绝更伤心了”薛槿乔咬了咬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猜你一定会说饶是如此我们也必须这么做否则便是在逃避是吧？”

     我微微一笑道：“不然呢？我的一个好朋友曾经说过一句我十分赞同的话想要获得一个的真心很简单也很难那就是同样地出自己最真实最诚挚的心意除此之外别无方法当然他说的是之间的恋但我觉得这其实适用于与之间几乎所有的关系哪怕这么做意着被拒绝的伤害会更为刻更为苦能够接这一切然后依旧坦然前抛却畏惧继续去做自己的才称得一声勇士不是么？”

     梁清漓柔声道：“是正因为薛你找到了向伯坦诚的勇才能够如此刻地了解他的苦衷也让他能够接你的心思也许不是每一个都能有这么美好的后果但是不这么做便永远也无法互相理解”

     薛槿乔的目光来回在我们两间复了几秒后长长地叹了：“如果是任意其他的对我说出这些话我也许还能驳几句但……你们俩个却是唯二两个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做自己而没有任何担忧的也让我不会想若都有你们那么懂得去开解就好了清漓在遇到他之前你也是这么宽容这么善解意的么？”

     我毋庸置疑地说道：“这还用问么？那肯定的”

     梁清漓却是没有理我的夸赞而是摇了摇：“不并不是的在遇到君之前奴家在聚香苑那种地方呆了那么多年怎敢轻易地打开防线让到心里去？倒不如说奴家在那些年里一直戴着面具时间一久都忘了如何摘去了”

     她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柔和的笑意：“但是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在奴家战战兢兢地卖笑维生时明明他自己还是个半路出家的细作糊里糊涂地便与奴家这种不相关的谈话了然后在奴家意识过来之前那些藏着掖着的想法那些明明一直以来辛苦压在心底里的思绪却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了在奴家与君结识之后的这数年里他从未有任何一让奴家觉得不恰当觉得自己需要将那些脆弱的敏感的心思压抑而是能够畅所想想什么便说什么薛也许我们所有都需要一个能够这么在背后推自己一把让咱们能有勇摘面具的奴家也希望你的生命中有一个可以为你这么做的”

     薛槿乔地着裙角表有些难以读懂既像是感动又像是难过得想哭半晌后她涩声道：“你们实在是十分般配既能彼此理解又能彼此成全清漓你真的……好幸运”

     薛家长又止明亮的凤眸中映照着沉的失落而梁清漓平静的双眼邃似乎蕴含着几分同病相怜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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