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七卷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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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六孤俟动之余竟声念起考卷的内容：“孔颜之乐乃分三层境界：其一山之乐其二礼乐之乐其三仁者之乐鸢飞鱼跃亦可分三层：其一逍遥自由其二各得其所其三浑然同纵山间感自然瑰秀此为乐；知有别各得其所此为中乐；万物静观而自得而诚此为乐……”

     他念完之后满意地道：“嗯看来这一榜的品必是此子了”直待所有考卷全部阅完排定名次再揭开糊名这份品的答卷不是别正是出自木兰之手

     漂听到这消息兴奋地抱住木兰道：“侠你太厉害了！你不仅是武品现在又做了文品以后你就是品侠再没有比你更厉害的啦”周围众也纷纷向她道贺步六孤俟得知品是木兰走过来加称赞了一番

     此时却听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觉贤开了：“步六孤将军我怀疑这次阅卷有重的问题我刚刚听了品的答卷我认为她本够不品的资格甚至连品的资格都没有”

     步六孤俟回一看竟是一名胡僧便很客地道：“既然这位法师质疑还请说出你的理由”

     觉贤清清嗓子道：“首先这题目出得就很怪据我所知这位品的住所就‘识乐斋’这题目分明就是为她一个设计的其次察举的目的在于取士得中金榜者后皆是要为国为民谋事的而这题目却问‘孔颜之乐’这等个修养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步六孤俟道：“此差矣学者治其国自然要先修齐家试问一个满心私的如何能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呢？所以只有其自的修养提高其所乐才能教化生民为众之乐故有《书》云：一有庆兆民赖之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觉贤道：“真是腐儒之见试问在场的平百姓他们懂什么山之乐只要一三餐饱食终这就是他们最的乐了如若不够再来些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要我说最的乐莫过于一个‘钱’字有钱就乐没钱想乐也乐不起来你能要求每个都是孔丘和颜回吗？就像在场的这位檀兄他不也成为钱而四奔波吗？你敢说你没有钱也能像现在这么淡定？所以什么孔颜之乐、什么鸢飞鱼跃都不过是腐儒们编出来的鬼话不要和我讲什么‘君子财取之有道’之类的话就是什么有道无道这只能说明你还是放不钱去追求纵山间的乐如此而已”

     他一番话全是市井之语在围观的老百姓听来却格外切比之刚才步六孤俟的引经据典他的话更容易为百姓们接待他一番话说完众百姓不自觉地其感染纷纷点同意一时间起来众这才明白他今来此就是要搅这场特科看来南盟真的是煞费苦心

     这觉贤能有众多信徒追捧绝不是偶然他说的话多的是闾阎俚语总能一穿透百姓的心理令其接而步六孤俟是个鲜卑贵族又官居高位久并不真正懂得百姓的心声他说的话自然没几听得懂也就难有附和两相比较双方高立判百姓的心理已全站在了觉贤这一边

     檀羽明白此时他若再不出手木兰的品就白拿了他轻轻在兰英耳边说了句：“扶我起来吧”兰英知他是要起和觉贤战可他尚虚弱以前又败给过觉贤不担心起来檀羽有无地道：“没事我能撑得住”

     于是他站起来向觉贤一拱手低声道：“敢问法师赚钱的目的是什么？”

     觉贤就是在等檀羽回话听他开脸随即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道：“我次就说檀子最擅长缠烂打的本事今一见仍是如此我想我如果回答赚钱是为了饱穿暖子必定问我饱穿暖之后呢我如此复答去直到最后说出‘享乐’两个字则子必说我是因果颠倒重复论证然而我们这些民可没有檀子思维如此缜密哪想得到那么许多东西你们说是吧？”

     他最后一句是问在场的百姓立时引起了一阵喧哗他所说的缠烂打正是指的檀羽在太原第一次战时用过的招数觉贤可比当的郝惔之又高了一层几句话便将檀羽堵了回去

     可檀羽也不再是去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子一年的磨练已使他突飞猛战的技巧更是臻成熟绝不会再像太原时那般生

     只听他尚未回话便当先低沉地笑了几声：“呵呵呵……”这笑令尚在嚣张的觉贤不由得一凛整个表都瞬间僵了

     檀羽却并未抬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觉贤法师所主张的无非是‘及时行乐’四个字要我说这四个字没什么不好我也一直是主张及时行乐的就像我英姊做的蟹酱扁食有时馋起来英姊要跑几十里去买最好的蟹酱为我做最好的美要说这没钱可是断断不行的然而今我想说的只是要提醒法师行乐须得分清真乐和假乐若及时行的却是‘假乐’岂不冤枉了吗？”

     他说得很慢毕竟他正在病中难免不接可那语调中所暗含的攻势却仍旧让觉贤震惊

     不论是在太原、还是离觉贤一向是自负之极从没把檀羽真正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檀羽不过是个尚未成年的子岂能和他这成名的物相提并论然而此时檀羽说出的话简单、却一语击中他的要害难怪他会突然感到一阵心惊

     檀羽并不理会他的应只是仍旧低着继续说道：“何为假乐？要我说有四件事可称假乐其一是独之乐很多商贩为了行商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跑到很远的地方几十年不回家等你真的赚到了数不清的钱财时却发现边再没有一个能与你分享成功的喜悦这时候当你一个午梦回感到的应该不是乐吧？”

     “其二是炫耀之乐当你有了钱、有了势、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你还想要别对你崇拜有加、卑躬屈膝吗？可正直的君子固然不会做此卑贱之事阴毒的虽然表面对你奴颜媚骨可你怎知他们不会背后骂你甚至暗中阴你呢？这种如坐针毡的乐是真乐吗？”

     “其三是攀比之乐很多把自己的乐建立在别的苦之他们事事都要比事事都要争个你赢我输这种其实就毁在‘脸面’二字你本来只有五两的平却要一斤的活这不是乐的事不过是撑破了面子活罪等你真的比完了才发现自己已经穷得一无所有因为你已经为你的面子付了太多的钱没钱再去享你真正喜欢的东西了”

     “其四是井底之乐这和‘安贫乐道’相径庭安贫乐道者是明知有更多的财富可他却愿享属于自己的宁静这正是儒者至高的思想境界是我辈毕生的追求而井底之蛙不同他们固守着自己那方寸之地不愿学习、不愿步更不准他触碰一旦有了其领地誓必要与之拼命这种自然为所不耻”

     “那么不知跋陀罗尊者所行的可是这四个假乐吗？”

     这一句说完檀羽这才终于抬起来他的眼中一杀的战意直觉贤竟使那厮不自觉地“”了一声这一声完全发自无意可见他心中最后的防线已被檀羽击溃

     这才不过两个来回那觉贤就已彻底败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