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蒲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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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玄道：“尀耐赵鸨以病诳辞不肯接见因此弟十分着恼”

     钱生道：“闻说赵姬有恙故今某亦便路相问料想妓家所慕唯在金帛虽庸俗之士犹不敢抗违何况贵介如翁兄唯恐邀之而不来讵有来而辞相拒之理？此必有不悦赵姬故成是贝锦耳望乞兄翁息怒”

     裴玄笑道：“有还说是吾兄钟所以避客”

     钱生喟然道：“之讹洵可畏也不惟谤赵而又无端媒孽及某殊不知墙路草岂区区所能专主？自非兄翁明鉴使晚弟几亦开罪于门矣”

     那裴玄毕竟是北直见生剖辨有理便觉十分之怒已去九分然而见之意必不能却于是友梅做妆病态云鬓不整毁容易服而出然其妖冶之姿终不能掩裴玄亦不住点称美唤过从者取银五两付与月备酒钱生固推不肯道：“今自然是晚弟治酌少尽地主之”

     有顷酒肴毕备六送席只见郑心如亦至那心如此来却是为何？他只道裴子有些举动好在内中取事不料二友欢若旧呆了一会只得勉强与酌

     是席唯裴玄与生举觞连饮谈笑自如郑心如酒量虽宽觉蹴躇不安而有惭友梅则佯推腹双眉皱绿不发一

     酒行数巡钱生道：“今幸遇兄翁不意友梅抱恙致今宾主郁郁无以尽欢鄙意乞尼翁作诗一首以纪念今之会家师与晚弟少不得搜索枯肠以博方一笑”

     那裴玄虽然是个举子原来腹内空虚并无半点文墨见说做诗中虽勉强应道“是是”不觉耳涨红心十分着急乃斜靠椅低不语

     钱生虽是思索诗句忙唤紫萧捧过文房四宝裴玄提笔在手移之不能只见面如土摇闭目内不绝之声心如也不思索但含笑而已生不能待先援笔一挥而就

     诗曰：翠帘窗纱竹垂流风座展思

     兰亭可惜徒清咏金谷何须羡异姿

     燕子在名岂盼捧心有恨姓疑施

     最怜采袖香初细把霞杯劝酒迟

     钱生毕先送与裴玄请教裴玄道：“钱兄自是目中游刃弟辈才何敢望旆”乃援笔写了数字须臾又涂抹了复写写完又复涂抹足有两个时辰方成四句笑谓生道：“弟平时做诗也是敏捷的不意今多饮了几杯诗兴便枯了虽不辱命只得半篇聊以博笑而已”乃先送与心如看过然后递生生接来视之

     诗曰：东风荡荡吹柳枝诗不成来仔细思

     座如一块酒中不语几番痴

     钱生朗诵一遍假意赞道：“绝妙好诗！不减盛唐绝句真所谓好物不须多也”

     此时友梅亦忍笑不住只得以袖掩假作腹之状钱生又问心如道：“先生何为辍笔？”

     心如道：“共探骊龙吾子先得其珠可谓出于蓝而于蓝矣使我何能措咏？”原来郑心如不是不能成章因见裴玄是个曳生之士唯恐诗成使他抱愧所以假托不能明明是奉承他的意思正是极极巧之

     闲话休谈且说当晚裴子甚停宿因尼友梅滴酒不饮还认是真疾到了黄昏时分即起回寓友梅见他去了方才放心略饮数杯与生安寝一无话

     只有郑心如回到家中怏怏不踌蹰了半心生一计到次清晨又诣裴寓求见裴玄道：“郑心者请晨应临必有所谕”

     心如道：“愚有一愿得效忠于左右唯恐执事讶其浅那不知者又道是背后谗是以将而嗫嚅然未知台意亦相闻否？”

     裴玄急忙问道：“足所何谓也？”

     心如道：“便是那钱兰的畜生虽系愚徒其实傲可恨昨席强要做诗无非卖弄自己学问却又扬扬得意毫无师长在□至于友梅何尝有疾偏令其假扮病容以欺侮□事使心中实觉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