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蒲珠 (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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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川悦呼童斟酒连敬数杯临别梅川又道：“事全仗尊并烦致意范翁不可学那钱兰畜生不识高低故为推却”翔卿唯唯作谢而出

     不敢迟缓连往见范范道：“彼恃冰山作泰山吾与往还尚惧祸及岂有以缔之事明君去回复只须依我如此如此以辞绝其意”翔卿领诺

     次晓即至王宅求见梅川梅川道：“许君清早惠临想必姻事得妥？”

     翔卿道：“执柯无惶恐惶恐”

     梅川即变而问道：“岂暗然有所不允耶？”

     翔卿道：“范非敢不允只因三岁时曾有异相道此福薄议不可太早早则不寿须到二十岁有以明月珠为聘者方是故议虽多范一概不敢许诺特俛可致谢厚忱异尚要踵间荆请”

     梅川怒道：“明明欺我造此胡我今方知那钱生不允事也是他的主意罢了拼我这穷太常与他做一个对”又叱翔卿道：“我好意做成汝做媒准料汝也不知事为他捏造虚辞特来诳我”翔卿再开梅川已冲冲的踱屏后去了

     翔卿满面羞惭回达范范道：“由他发怒我巴不得与他绝”

     正在谈论忽见吕主事差书拆书细看单为王太常求一事中间指陈祸福无非迫抑允从的说话范掷书于地微微冷笑道：“鄙哉玄卿！真也我老范铮铮傲骨岂为社鼠恐吓耶？”

     那递书的在门首等候半不见回书含怒而去报与玄卿玄卿十分不；即时往见梅川梅川道：“范耿不允结毫无面我寻事害之君谓计将安出？”

     玄卿道：“老先生荣行在即俟京之后设计中伤有何难哉？”梅川摇首道：“怎耐得这许多时？”

     玄卿道：“既要速行更有一策我闻裴司马初为淮扬盐院被暗然弹了一本已成不解之仇先生何不捃摭其过修书一封送与司马则司马必信而老范难免不刚之祸矣”

     梅川喜道：“此计妙绝”即央玄卿起稿星遣北

     且不说王、吕安排陷害只可惜范不知祸患临犹以绝为幸正是：灶突已烟燕雀犹未知

     且说范有一嫡侄讳斐字文甫年逾弱冠以恩例为国子监监生自朝瑛没后即承继为嗣一偶从府前经过闻得衙役喧传说道：“圣差校尉要拿一位乡官”范斐挨相问正问着王太常的家那家也不认得范斐随应道：“要拿做开封府太守的范暗然”

     范斐听了骇道：“那范太守居官清正居乡仁善着何罪圣却要拿他？”那笑道：“这朝廷的主意我们哪里晓得”

     范斐惊得面如土飞报范话犹未毕只见许翔卿疾趋挥汗而至道：“风闻校尉到府虽未开读外纷纷俱说为着明虽未知真假不得不来相报”方惊道：“我任开封二年虽无功德及于百姓未尝得罪于朝廷不知皇拿我为着何事？”

     正遣侦探忽报吕爷来了范慌忙迎玄卿道：“暗老犹未知么适闻官旗到郡却为着老先生我想朝廷之权重的莫如司马裴与裴至契的莫如王梅老今老先生遭此奇祸据官愚见何不将令连送过王宅成待王老先生京求救于裴则威可解而家可保”

     范道：“谨谢厚若范某无罪则圣明自然恩宥；如果悖逆不法这是获罪于了岂媚于□灶所能免乎？”

     玄卿道：“老先生只因躁直所以见嫉于仕途坎凛今当祸患已成犹依然执拗只恐廷尉未必于九重高而难不听仆悔无矣”

     范道：“与其在己以幸免不如守正而待命提一来某即含笑而去矣”玄卿知事不谐即起告别

     范忙唤范斐商议道：“吾料祸必起于梅川求不遂此老险异常我若被逮都家内无他还要寻计毒害汝今晚带领叔、、并汝子悄然出城明五更即雇船直走姑苏暂避在钱老家”又向翔卿道：“君以家事清寒断弦未续我有使莲香每备查赠君迟迟未果今临不测之祸生难料君可速唤肩舆从后门抬去以遂我之初心幸勿推却”翔卿顿首泣谢

     即内与诀别道：“汝兄殁所以承颜膝者唯汝一满望赘婿使我两暮年有靠谁料误听明珠一语迟延至今竟以求聘不遂遭了王贼之害我今京万一皇怜我无罪或得生还与汝尚有相见之期只怕布网绝我或毙在狱中或刑西市则我子自今一别永无再见之了我他无所嘱唯承事比我在时宜孝顺待钱郎一归即谐伉俪事敬姑若能各尽其道则汝虽在九泉之庶几瞑目矣”听罢登时哭仆在地哽咽不能出声

     范又谓道：“本与卿白相守奈何同林之鸟限各飞若到姑苏切须照护伺钱郎东昌一回不必明珠即完了姻事至于家业自能料理吾亦不及备细叮嘱”

     道：“相保重”刚刚说得半句即泪如雨注放声恸左右婢无一不坠泪者虽刚烈亦觉凄然伤感分咐未毕校尉已至门首

     牵住哭道：“爹爹为孩被祸孩不能学那缇萦书屈不如在膝做厉鬼以报冤”